同股东的两家公司同用工 劳动者被解聘谁担责

  导读

  劳动者与外贸公司签订劳动合同，却被外贸公司的关联企业借调，由关联企业发放工资，劳动者同时为两家企业提供劳动，并被关联企业解聘，他到底与哪个公司存在劳动关系?经济补偿应由哪家公司支付?两家公司是否连带担责?一起劳动争议揭示了关联单位混同用工的风险。

  基本案情

  秦某于2018年起在郑州市某外贸有限公司从事仓库管理员工作，双方签订了劳动合同。2022年，秦某与郑州市某科技有限公司以借调方式建立用工关系，同样从事仓库管理员工作。张某是外贸公司法人、股东，同时也是科技公司主要股东;两家公司的经营范围及业务存在大范围重叠。

  2023年12月，科技公司以自身名义将秦某解聘，将其清理出公司微信工作群，注销了秦某的工作卡权限。秦某申请仲裁，请求认定科技公司与其存在劳动关系，应支付经济补偿和未休年休假工资报酬等3万余元，仲裁委裁决支持了秦某的请求。科技公司不服仲裁裁决，向法院提起诉讼。法院考虑到外贸公司与该案有利害关系，依法追加其为第三人参与诉讼。

  秦某提供的工资发放记录显示，他在科技公司工作期间，工资大部分由科技公司发放，也存在部分月份由外贸公司发放的情况;秦某提供的他与张某的聊天记录显示，他自入职外贸公司后，张某给秦某交办的工作任务中既有外贸公司的任务，也有科技公司的任务，秦某借调科技公司后，他承担的科技公司的任务居多。

  处理结果

  经审理，法院判决实际用工的科技公司与秦某存在劳动关系，经济补偿和未休年休假工资报酬等由该科技公司承担，与秦某签订劳动合同的外贸公司承担连带责任。

  焦点评析

  外贸公司法人张某同时也是科技公司的主要股东，两家单位的经营范围及业务存在大范围重叠，具有关联性。秦某的劳动合同虽系与外贸公司签订，但他在科技公司从事仓库管理员工作时，工资大部分由科技公司发放;他被借调后，张某布置的科技公司任务居多。而且，最后秦某是被科技公司以自身名义解除劳动关系，外贸公司对其并未进行任何处理。

  根据上述因素可知，秦某与科技公司形成了较为密切的人身依附性和经济从属性，双方构成劳动关系，且两家公司对秦某存在混同用工的情形。

  延伸思考

  在劳动争议案件中，混同用工现象日益增多和复杂化，有的用人单位故意以关联单位混同用工的方式，规避用工主体责任，严重影响劳动者权益保障。本案中，外贸公司与科技公司使用秦某的情形，便是典型的混同用工，两家公司经营范围重叠，为混同用工创造条件。同时，秦某与外贸公司签订劳动合同，却在科技公司工作，工资由两家公司交替发放，工作任务也来自双方，形成劳动管理与经济关系的混同。因此，法院依据实质重于形式原则，认定秦某与科技公司存在劳动关系，并判决外贸公司承担连带责任，防止两家公司通过混同用工逃避义务。

  本案提醒劳动者，为避免混同用工给自己带来权益受损，应注意工作内容涉及的用工单位主体，在建立劳动关系时应要求签订劳动合同，并注意查看工资发放主体、社会保险费缴纳主体等信息;发生劳动争议时，劳动者要勇于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。

  劳动者尤其应该注意的是，“混同用工”的表现形式有很多种，但都属于“劳动者非因本人原因从原用人单位被安排到新用人单位工作”或同时为两家用人单位提供劳动。根据最高人民法院《关于审理劳动争议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(一)》第四十六条规定，这种情况下，当劳动者依据《劳动合同法》第三十八条规定与新用人单位解除劳动合同，或者新用人单位向劳动者提出解除、终止劳动合同，在计算支付经济补偿或赔偿金的工作年限时，在两家单位的工作年限应合并计算。

  本案也提醒用人单位，应规范用工，及时按照实际用工时间、用工关系与劳动者签订书面劳动合同，承担起应尽的法律责任。

  (作者单位：河南省新郑市人民法院)